第十三章 “靠山到了”
医院门口的商务车内，前排坐着刘大茂和程建强，几名医护人员陆陆续续上车……
刘大茂瞅了程建强一眼：你小子，我就知道憋着坏。我欠你钱还了，你——你还这样算计我。白天忙了一天，晚上还得加班，媳妇儿一个人独守空房。
程建强：还有你妈呢。
刘大茂不耐烦的声音：不屑和你说，光棍儿一个。（顿了一下）开车费油不说，时间长了没有磨损？
程建强压低声音：社区不是说给你报销油钱了？多开点发票，啥都有了。
刘大茂点点头：对。
程建强：对个屁！你要这样做，我就向社区报告。
刘大茂生气的看着程建强准备说话……
程建强：嘘……后面都累了，开车。
刘大茂剜了程建强一眼，汽车缓缓启动……
后面座位上，医护人员一个个闭着眼睛，车内传出细微的鼾声……
林大爷坐在温馨家园社区的一块太阳地里，戴着眼镜拿着手机正在编辑短信。
程建强和文春颖走来……
文春颖：林大爷，晒太阳呢？
林大爷慌忙把手机收起来：哎，晒太阳。
程建强嘻嘻一笑：您老也以为我们花眼？正在编写信息。给谁呢？
林大爷看看空中的蓝天白云，轻轻的一声叹息。
林大爷苦笑：老伴儿走了好几年，一个闺女，现在又不在身边。
程建强：哟，瞧您说的，您面前不就是一个儿子一个闺女？有事儿对我们说。
林大爷站起身，拿起板凳：没事儿，没事儿，都没事儿就好。
林大爷离开……
程建强望着老人的背影：平日老爷子挺能聊的，今天这是咋了？
文春颖：老人担心姑娘在湖北的事儿。
程建强：不可能吧？咋知道的？
文春颖：还不怪你？！
这事说起来还是前几天的事儿。程建强和文春颖站在林大爷家门口。
程建强：林大爷，身体还好吧？
程建强把饭菜放到门口，文春颖给林大爷量体温。
林大爷：强子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我闺女来电话了，说你妈在她们医院，身体正在好转。
程建强惊喜的表情：真的？
林大爷故作生气的样子：这事儿还有骗人的？不信你给小丽打电话。
程建强一下抱住了身边的文春颖：春颖，我妈有救了！
文春颖红着脸推开程建强：祝贺你，也祝愿老人家早点好起来。
程建强向林大爷鞠躬，向文春颖鞠躬。
程建强：谢谢，谢谢，谢谢所有的山东人，谢谢所有支援湖北的医护人员。
程建强跑下楼去，边跑边喊：我妈有救了……
林大爷诧异的看着程建强的背影，自言自语：什么？湖北？小丽去湖北了？
林小丽去湖北的事情被她爸知道了，程建强也懊恼不已。
程建强焦急的表情：这——这可咋办？小林护士走的时候说了，一定不能让她爸知道。
文春颖望着远处林大爷离开的背影：可敬可亲的老人啊！
刘大茂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，看了媳妇一眼：给——给我做点饭。妈呀，这一晚上累死我了。
刘大茂媳妇瞅了丈夫一眼：谁让你去了？在外面累死累活，回来让别人伺候你。
刘大茂母亲从自己房间走出来：大茂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程建强和你有矛盾，还整天和他混在一起。
刘大茂：你们懂啥？程建强这小子，我早晚得报复他。
刘大茂母亲：那你现在又为啥？
刘大茂：我那官司不是正在审理阶段？易开来说了，只要我好好表现，一定帮我说情。
刘大茂母亲撇了一下嘴：衙门里的事儿，一个人说了算？
刘大茂媳妇还要说话，被刘大茂瞪了一眼。
刘大茂不耐烦的表情：还要说啥？咱妈没文化，你也不懂？现在这社会，一切都靠关系。快去做饭，吃完饭我还要给社区送餐。
刘大茂媳妇哼了一声，扭着屁股走进厨房……
利民餐馆门口，程建强、文春颖正往车上装货。
程建强：刘大茂这小子，说好今天他去送餐。你看这几点了？
文春颖：昨晚累了，在家歇一歇，说不定等会儿就来了。
程建强哼了一声：这小子就是懒。
文春颖：也不能这样说。我看最近，他表现不错，也许真的改了。
刘大茂出现在程建强、文春颖身后。
刘大茂坏坏一笑：强子，又在背后说我坏话？农民工就是农民工的素质，你看看人家小文。
刘大茂笑嘻嘻的看向文春颖：人不但长得漂亮，还会说话。我要是没媳妇儿，一定找个这样的。
文春颖一噘嘴：你就是没媳妇我也不找你。
刘大茂：不找我也不能找农民工。强子，上车，送货！
刘大茂上车，程建强瞪了他一眼跟着上车，汽车离开……
汽车内，刘大茂驾驶汽车，程建强坐在旁边。
车窗外，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行人。
刘大茂：强子，咋不说话？
程建强：你嘴里没好话，懒得理你。
刘大茂：哟哟哟，说你个农民工就不愿意了？兄弟我的错，改天送你一包好烟。
程建强：你舍得？
刘大茂：瞧你，啥叫舍得？这疫情是哪里出毛病？肺上。所以，我决定戒烟……
汽车在大街上行驶着，远处一个居民小区门口，易开来穿着防护服和几名执勤人员站在那里……
刘大茂眼睛盯着易开来：强子——强子——
程建强不耐烦的声音：又有啥事儿？
刘大茂：你看，易开来在门口执勤。
汽车突然晃动了一下……
程建强：小心开车！
汽车继续向前行驶……
社区办公室内，文春颖、社区主任。
社区主任：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。医护人员支援湖北疫区，家里人没有不担心的。所以，一定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。
文春颖：这件工作交给我，林大爷那边的工作我负责……
门突然推开，刘大茂闯了进来，程建强跟在后面。
刘大茂摘下口罩往桌子上一摔：我——我不干了。
刘大茂随后又马上拿起口罩，重新戴到脸上。
社区主任：强子，你们闹矛盾了？
程建强哼了一声：就他？出去送餐，坐在驾驶室里一动不动，搬运东西都是我一个人。最气人的是，回来连车都不开了。
社区主任呵呵一笑：大茂累了，情有可原。你是志愿者副队长，多干点不能计较。
文春颖笑笑，站起身：强子，我给你倒杯水，消消气。
刘大茂气呼呼地坐在一边不说话……
程建强：咱就是农民工，干点活还稀力气？最气人的是，他骂**。
刘大茂站起身瞪着程建强：我啥时候骂**了？我是说有些**干部，说的话还不如……算了，我懒得说了，不然给我扣个帽子，疫情期间去吃牢饭？
刘大茂摔门走了出去……
社区主任看向程建强：大茂这是咋了？
程建强摇摇头：我也不知道。
程建强驾驶汽车，文春颖坐在旁边。
程建强生气的表情：这个刘大茂，马上就要接医护人员下班了，他说汽车钥匙找不到了。我看，就是故意的。
文春颖：今天，我也看他有情绪。明天，找他聊聊。
程建强：我没那个耐心。
汽车急速行驶……
文春颖：你开慢点。
程建强：这都晚点了……
易开来拿着电话，一副焦急的表情。
易开来：……什么？接送医护人员的班车没到？
电话中的声音：可不是？好多人都是加班两三天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来，可是这车来不了……
易开来：告诉大家，不要着急，我马上组织车辆！
医院门口的台阶上，好多医护人员疲惫的坐在台阶上。一名干部模样的人焦急地向大门口张望……
一辆轿车开进大门，文春颖和程建强下车。
文春颖跑到干部模样的医护人员面前：孟主任，实在对不起，我们的商务车坏了……
一辆中巴车开进医院，易开来走了下来。
易开来：对不起大家了，让你们辛苦了。快上车，回家早点休息。
坐在台阶上的医护人员纷纷起身，上车。
文春颖走到易开来跟前：易科长……
易开来瞪了文春颖一眼：明天再说！
……
刘大茂躺在床上睡觉，媳妇推了他一把。
刘大茂媳妇：大茂，起来呀，不去送餐了？
刘大茂：不去。
刘大茂媳妇：不去也不能赖在床上啊。
刘大茂：我现在就是坐吃等死，啥希望都没了。
刘大茂媳妇：这是哪儿根筋又不对了？去晚了就不怕程建强和文春颖找你事儿？
刘大茂：那两个傻帽，我怕他？
手机响，刘大茂伸手，媳妇把手机递给他，刘大茂看了一眼，犹豫一下接了起来。
刘大茂：开来——哟，没去站岗？——什么，来我们社区了？被免职站岗还分不到个好地方？我们这破小区——行行行，不说了，看老同学的面子上，我过去安慰安慰你……
社区办公室，程建强、文春颖、易开来、社区主任。
易开来收起电话，哈哈一笑：刘大茂闹情绪，原来怪我。小文，昨晚我对你态度不好，我向你认错。
文春颖：易科长，本来昨晚就是我们不对……
程建强：这个刘大茂，就是您真的被免职，他也不应该闹情绪啊。
易开来呵呵一笑，压低声音：他积极参加志愿者，就是为了好好表现，求我给他办事儿。我都撤职了，谁还给他办事儿？
程建强吃惊的表情：您真给他办事儿？
易开来：我就是对法院说了，人家听我的？
大家都笑了……
刘大茂推门走了进来：哟，开来，还没穿上保安制服？唉，在官场上混太难了。说，出啥事儿被撤职了？告诉哥们儿，咱有关系。
社区主任：大茂，人家易科长什么时候撤职了？晚上值班，白天应该休息，可是，放心不下社区的防疫工作，就下去转转。大家累了，易科长就替了值班的一会儿，哟，让你看见了。
刘大茂诧异的表情：哟，我说呢，开来，不，易科长是什么样的工作水平，怎么能够撤职？易开来科长，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能开。
刘大茂搬过一把椅子：易科长您坐。以后有事儿不用过来，直接给我打电话。小文和强子年轻，我替他们把着舵呢。
易开来呵呵一笑：你只要积极参加志愿者工作，我就不用过来了。
……
刘大茂驾驶汽车在大街上行驶，程建强坐在旁边。
刘大茂（唱）：这是心的呼唤，这是爱的奉献，这是人间的春风……
程建强：这爱里面怎么有股铜臭味？
刘大茂：懂啥？经济基础决定一切。没有钱，国家怎么富强？没有钱，怎么抗击疫情？我不还你钱，你能给我好脸？
程建强：怎么又提那事儿？你欠我钱还我还不应该？
刘大茂：别人欠我钱，我才欠你钱，你当谁愿欠你钱……
